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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:疑是,紅鸞心動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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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落塵手裏駐著導盲杖,筆直的站立著,頭發在空中肆意的飛舞,偶爾能聽到首飾“叮叮”的發出清脆的聲音,譜寫著一曲屬於它們的樂章。

她面朝著窗戶,感受著微風撫過她的臉頰,柔柔的,帶著點溫暖,她深吸了一口氣,這是她瞎了以後,唯一能自由感受的觸覺。

通常情況下,都是她一個人呆在房間裏,那個所謂照顧她的婢女羌尚,早已經不知蹤影,除了吃飯的時候準時報到,她甚至都懷疑,這個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,一個的世界!一個人的感覺!一個人的落寞!

吃飯、睡覺、黑暗、吃飯、睡覺、黑暗……就這樣永無止境的循環著,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什麽時候是個頭。

她不敢想她的未來,她甚至害怕她的一輩子就這樣在黑暗、無聊的發呆中葬送掉,可是老天卻沒有憐憫她,在她最好的大好年華裏,讓她成為所謂的廢人、包袱,但是誰又會在乎她才剛開始的人生就已經謝幕了,她甚至來不及談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,感受一下被寵愛,被在乎的滋味,就這樣什麽都沒有了!

千落塵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會轉向何方,也不知道該怎麽定義自己?更不知道該何去何從?

剎那間她不知道該怎麽樣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緒,自己的遭遇,自己此刻根本就沒有心情,用無欲無求來形容自己真的不為過!

跟雪塵空短暫交鋒後,千落塵的生活似乎又回歸於平靜!但她卻再也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樣充耳不聞,被激活的感官刺激著她的各大神經,它們在叫囂,在肆意的掙紮,想要沖破她自我的囚禁。

她表面上依然安靜,但是內心已經波濤洶湧,她的眼睛依然沒有起色!不知道在窗邊停駐了多久,她拄著拐杖摸索著想走出房間,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,她已經能摸索的掌握這個房間的布局,偶爾她會挑戰的向院子走去,因為她不怎麽喜歡呆在房間裏,她想,如果她不偶爾走出去,窒息的壓抑感遲早會把她逼瘋 !

千落塵拿著導盲杖“磕磕”的探尋著前方是否有障礙物,慢慢的來到院子,她放下導盲杖,張開雙手,仰著頭,“咯咯”的笑了起來,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!

突然,空氣中飄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,刺激著她的神經,打破了安靜的局面。

她微微皺眉,因為她曾在她那便宜哥哥身上聞到過。雖叫不出名來,但卻讓人不討厭!討厭的是,她不知道怎麽樣面對她所謂的哥哥!

雪塵空看著在一簇翠綠的竹屏下,一陣微風吹過,翠綠的竹葉沙沙作響,千落塵一襲白裙在空中飛舞,她張開著她纖瘦的雙臂,“咯咯”的笑聲在空氣中蕩漾,首飾“叮叮”的伴著奏,看上如此去唯美和諧,有那麽一瞬讓他錯覺,千落塵遲早有一天會像這風一樣離去,不忍心破壞如此美景的他,附手準備轉身離去。

突然,千落塵卻開口道:“既然來了,就過來坐坐吧!”

雪塵空楞了一下,一點也沒有被發現的尷尬,他毫不忸怩的向著千落塵走去,在離千落塵最近的一張石桌旁,坐了下來,對著千落塵道:“這麽晚了,你怎麽一個人在這,羌尚去哪裏了?”

“你都說已經晚了,羌尚肯定去睡覺去了,要不然跟著我倒時差,過盲人的生活麽?”千落塵嘴角上揚,彎腰摸索著石凳,扯了扯被纏繞住的裙子在雪塵空的斜對面坐了下來。

雪塵空沒有回話,手指隨意的轉換了幾個動作,一襲藍光“嗖”的一聲,消失在雪塵空的視線裏。

瞬間,羌尚出現在雪塵空的視線裏,衣衫微微淩亂,胸腔上下起伏,嘴裏喘著氣,兩手交疊,對著雪塵空拱了拱手,氣息不紊的道:“主子!”

雪塵空,疑惑的皺皺眉,對著羌尚道:“夜裏濕氣重,小姐身體不好,你去給小姐把披風拿過來!”

羌尚神色緊張的看了一眼雪塵空,看到雪塵空沒有責備她,她僥幸的松了一口氣道“是!”便轉身向室內走去了。

“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?你身體不好應該多休息。”雪塵空,手放在石桌上,向著千落塵的方向疑問道。

千落塵左手拖著腮,又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石桌上敲著,“噠噠”的聲音從她手指間偷偷的溜了出來,她回答著雪塵空道:“你不也沒有睡,我這樣除了吃飯就是睡覺,再喜歡睡覺,也該膩了!”

雪塵空突然的好意,讓千落塵難以接受,似乎觸摸到了她某些脆弱的神經,不知如何應對場景的她脫口而出的回答,又把問題回到了原點。

剛想接話的雪塵空,成功的被千落塵截了話,她打趣道:“我沒有那麽嬌氣,不用擔心,不過話說,你們現在打算把我怎麽辦?是不是應該告訴我,我該幹什麽?好讓我明白自己的價值跟處境,我很好奇自己的價值幾何?要是跟你們的付出不成正比的話,那我可是沒有多餘的錢支付哦!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想做賠本買賣吧?”

“哈哈……”一口氣說完的千落塵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,空中回蕩著她的笑聲,一些棲息在竹林裏的小動物因受驚嚇“噗噗”得飛離而去!

雪塵空沒有立馬回答千落塵的問題,轉而看著已經收拾整潔再度出現的羌尚,看著她手腕處掛著披風,兩手端著托盤,托盤上正冒著熱氣茶壺,好像是剛剛沏出來的新鮮的茶。他站了起來,走到羌尚身邊,拿出羌尚手腕處的披風,向著千落塵走去。

羌尚微微俯首,往後推了一步,披風從她手腕處慢慢的滑了出來,待雪塵空轉身後,她咬牙切齒的端著茶水放在石桌上,畢恭畢敬的站在石桌旁邊。

千落塵沒有得到雪塵空想要的回覆,卻被耳邊突然傳來濃郁的男人氣息嚇了一跳,她慣性的朝著熱氣的方向斜了斜脖子,一不小心嘴唇觸碰到了雪塵空脖子,溫暖的觸感讓她微微一驚。

一股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,雪落塵感覺剎那的不安,卻又不可抵抗的希望那溫暖可以留在自己身邊久一點!

雪車空蹲下身子,手環著千落塵的脖子,手輕柔的拿著披風的兩條帶子在千落塵的胸前打了兩個結,故作正定的忽略脖子上那溫暖、濕潤的觸感。直立氣身子,回到原來他坐的石凳上,端著羌尚給他倒的茶,喝了起來。

千落塵捏了捏臉,想讓她自己鎮定下來,她心裏想著:難道是因為自己缺男人,春心蕩漾了?所以才會被那樣的溫暖所吸引?

雪塵空喝完一口茶後,對著千落塵道:“你是我妹妹,我不會把你怎麽樣,不用防著我,照顧你是我的責任,所以你不用擔心。”

此刻,雪塵空給千落塵的感覺,是那麽的溫柔,感覺上次威脅她的人仿佛是昨晚做的一個夢,而現在,才是真實的他!

千落塵愕然了一下,雖然找不到相信他的理由,卻也找不到懷疑他的理由,雪塵空身上散發的氣息,真的讓她覺得雪塵空不會對她怎麽樣,所以她慢慢的在接受自己是他妹妹的這個事實。

雪塵空,看著發呆的千落塵,意味深藏的對著羌尚道:“夜深了,你扶小姐回去休息,以後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小姐!”

“是!”羌尚看著雪塵空,遠去的背影,捏著手指轉頭看著依然沈浸在自己世界裏面的千落塵,很不情願的向著千落塵走去。

“小姐,夜深了,主子讓你早點回去休息!”羌尚沒有等到千落塵的回答,便伸出手,抓著千落塵的右手臂,強硬的拖著千落塵往室內走去。

夜裏,雪落塵輾轉難側,雪塵空的味道在腦海裏尋思夢繞,揮之不去,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,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失眠了!
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裏紮根,她想知道那個所謂的哥哥的一切,什麽樣的人才會有屬於那樣的味道?經歷過什麽樣的洗禮才能練就那樣的淡然?

想知道他為什麽身上散發出那種淡淡的憂傷,強烈的憂傷與落寞讓她沒辦法忽略!

一股同類的氣息讓自己想要撫平那樣的不安,那樣的好奇心驅使著她本能的想要去靠近,卻不知道那樣的舉動逆轉了她的未來。

如果她早知道,是不是就不用疼側心扉的卻經歷另一段錯誤的人生,當然這是後話!

就這樣日覆一日,日子一天天的過著,雪塵空對於千落塵的舉動感到甚是奇怪,自從她慢慢接受她是他妹妹的事實後,她對自己的事便不聞不問,不哭不鬧,像一個木偶似的,依然是除了吃飯就是睡覺,她好像置身於一個只屬於她自己的世界!

當然那是其他人永遠無法涉足的世界,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,當然也沒有人去問她在想什麽。

塵陌居並沒有因為多了千落塵而打破壓抑的安靜,反而因為她的到來更加的壓抑,更加的安靜。

下人們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自己做錯事打破這份沈靜而惹來殺生之禍!

雪塵空每天都到輕秂院走一圈,遠遠的看著依舊沈默、木然的千落塵,但沒有任何舉動,似在任千落塵在沈默中死亡,又似在給千落塵更多的空間讓千落塵接受他給她的灌輸的身世!

沒有任何語言,然後吩咐羌尚好好照顧她。轉身,離去,在時間的積累下成為他的每天的經典動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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